编者按

对原告而言，一起诉讼，有如一次朝圣。其艰辛，常人难以想象。

为达心愿，他们跨越千山，苦苦追寻智慧的开悟，生命的升华。

在顿悟的那一刻，他们如梦初醒。那句洞见了禅意的话语，在耳边回旋时，方才想起那个生命中曾经偶遇的智者。

律师与客户：洞见与顿悟

站在西藏阿里地区塔钦小镇南面，向北一望，便能清晰地看见冈仁波齐神山。在蓝天的映衬下，她显得格外巍峨雄壮，那个标志性的“十”字，像是在向朝拜者昭示着什么。对于朝圣者而言，或许，它太过遥远了，但他们必须向着那个方向进发。

诉讼中的原告，像极了他们，为达诉求，也需历经千回百转。好在，目标与心愿就在那里，若遇高人点拨，“十”字的灵光，便能给他们更多指引，方得始终的夙愿亦将更快达成。

本来在家乡风光无两的秦峰（化名），没想到有一天，也会融入“朝圣”者的大军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，他的“朝圣”之旅，竟是如此的艰难。

行百里而半九十 富豪身陷不可诉

朝圣者，需要围着冈仁波齐神山转一整圈，才算圆满。这一圈，有50多公里长，朝圣者不仅要在海拔5000米的小径上行走，而且还要翻越5650米且气候多变的卓玛拉山口，但再艰难他们也要前行。第一个目标，则是20公里外的止热寺。

30年前，秦峰从工作了9年的建委辞职下海，做起了房地产生意。由于熟悉国家政策、人头广，再加上肯干，他的生意越做越大。“亿万富豪”的标签，不知不觉贴在了他身上，秦峰也不争辩，“随大家怎么说吧！做好自己的事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2005年，秦峰看上了一块地，准备搞开发，与当地建委谈妥后，把土地出让金交到了财政局，但合同一直没签，建委的人告诉他，“往后拖一拖。”秦峰在当地做了多年房地产生意，这种情况也遇见过，而且自己已经交了土地出让金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？

2007年，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，导致他的合同至今未签，当然，后续开发也就谈不上了。可想而知，十几年，数额巨大的土地出让金不仅收不回，项目也无法推进，事情怎么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吧？

在多次与相关政府部门交涉无果后，秦峰踏上了通过法律维护自身权益的道路。“这就像一场朝圣，目标十分明确，路途十分艰辛。”秦峰如此描述自己这几年走过来的路。在诉相关部门的过程中，由于当时他与建委签的是个内部协议，所以法院常以“不可诉”为由，多次拒绝了他的立案请求。即便是立上案的，往往也都是以败诉告终。

“行百里半九十”这句话，用在秦峰身上再恰当不过了。几年下来，他觉得自己在维权的路上走了很久、很远，但总是与达到目标差那么一点儿，而且似乎总是差那么一点儿。

身心俱疲的秦峰，决心到北京去，找个明白的律师，给自己开悟开悟。网上网下一通调查了解，最终确定，到北京银雷律师事务所找雷海军主任去。

巴山楚水凄凉地 偶遇包容敞心扉

虽然从塔钦小镇到止热寺，只有20公里，但那是在海拔5000米上的行走，对大多数朝圣者而言，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。作为“朝圣者”中的一员，秦峰对自己诉讼的艰难也是心知肚明，但他必须要走下去，至少得要个结果吧！

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，秦峰如愿与雷海军见面了。“感觉北京敢做这类案子的律所没几家，所以今天想找您聊聊。”秦峰实话实说：“像我这行政诉讼、行政复议都败了，一审、二审也败了的案子，没人愿意接。”

“您原来聘请的律师，对您这个案子，都是什么看法？”随着一个轻巧的提问，一场发生在北京银雷律师事务所内的法律咨询，开始了。

“唉！”秦峰一声长叹：“他们不是站在法官的视角，判决我，就是站在国家机关的视角，否定我。”

“您也别灰心，我先看看您的资料。”雷海军未对秦峰的话给予置评，而是直接进入了角色。借着雷海军看资料的当口，秦峰说出了自己原本的诉讼思路：“一审最好能直接诉至省高院，二审就可以跳出省管范围了，那样，来自地方的干扰会少些。”

大约过了两、三分钟，看过材料的雷海军开口了：“您深耕房地产行业多年，也很专业，但从您带来的资料看，诉讼的结果不太理想。”

“有人跟我建议，说是告建委、国土局、财政局、甚至市政府都行，而且也可以几家一起告。最初，听了他们的话，我信心十足。”

“但在操作层面，是不是往往以‘不可诉’为由，都把您给回绝了？”雷海军的眼神仿佛不是在提问。

“您怎么知道的？大多数理由，都是‘不可诉’。”

“我举个例子，您或许就明白了，您现在讲的是俄语、英语，但都不是法律语言，所以怎么说都说不通。”

“您这比喻很形象，是这么回事。”秦峰暗暗竖起了大拇指。

“您一审诉到省高院的想法，在诉讼实践中行不通。”雷海军还是没有接秦峰褒奖自己的话。

“正如您所说。我找了很多律师，他们都黔驴技穷了。”秦峰焦急的眼神，像快没气的煤气罐，灶头上突突地冒着蓝火苗，似乎再不给它充气的话，它就再也无法工作了。

秦峰接触过太多的律师，但能像雷海军这样，以一种平视的视角来看待他的并不多。他秦峰，在那些律师的眼中，不是一名客户，得不到尊重，甚至可以说，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。

“我有个感觉，您这种亲和包容的姿态，能使咱们平等的交流，而不是争辩，我觉得，今天会有一个好结果。”

“怎么会有这种想法？”雷海军微微笑了一下，因为他对待咨询者都是这样，这对于他而言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咨询了。

“很多律师经常会站到我的对立面去，批评我、指正我、否定我。怎么说呢？心情跟刘禹锡被贬官至四川时的心情差不多，那真是‘巴山楚水凄凉地’啊！心里每每想起来，都是拔凉拔凉的。”除了案情外，秦峰对那些律师颇多微词。

“您说的确实是行业中的一些普遍现象，年轻律师盛气凌人，干着律师的工作，却站错了位置。其实，律师与客户应该是一种平等的关系，从执业的角度讲，更应该有一种包容的心态，毕竟，谁也没有权力去斥责客户，更何况，客户是来向你寻求帮助的呢？”雷海军平和地说。

“就愿意跟您这样的律师聊案子，特舒服！”虽然案子压在身上很多年了，但秦峰的脸上却露出了少有的微笑。

怎得梅花扑鼻香 一语点醒梦中人

当朝圣者走过那艰难的20公里，站在冈仁波齐主峰下的时候，远观她时的巍峨与雄壮，似乎已经不在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智慧、坚毅、仁善等多种品质的混合体，如电流般冲击着朝圣者的心房。早已疲惫不堪的朝圣者，似乎获得了什么启示，在冈仁波齐主峰下欢呼雀跃。此情此景，正如唐朝黄櫱禅师的那首《上堂开示颂》所写：“不经一番寒彻骨，怎得梅花扑鼻香。”

多年工作的历练，使雷海军可以轻松游走于律师、检察官、法官、原告与被告等不同的身份之间，从不同视角考虑法律咨询问题，为客户找寻出最佳解决问题的路径。

不仅如此，除了视角外，雷海军还有着深厚的专业素养，使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，对案情有一个精准的判断。

“当初行政诉讼时，如果能追加市政府为第三人就好了。”雷海军的话说得不快：“您与建委的基础合同仍然是有效的，只是执行层面出了问题，因为您付钱给了财政局，要么责令补签土地出让协议，要么哪个部门替您把钱付了，重新签土地出让协议。追加第三人很关键。”雷海军强调了一下。

秦峰脑子飞快地转动，他对自己的诉求太清楚不过了，只是几年来一直未能找到路径。“您真是把我一下子点醒了，我明白了。这么多年，没有一个律师给出这样的建议。唉！要是早点认识您就好了！”秦峰似乎在朝圣的路上，一下子顿悟了似的。

此时的秦峰，确实就像已抵达止热寺的朝圣者，冈仁波齐主峰已在他们身侧了。回望来路，艰辛已化作条条小径，困苦则变成了眼前飘过的缕缕浮云。他们的心，早已被一股纯净的智慧之水，洗刷得晶莹剔透了。

很多来向雷海军寻求帮助的客户，都有类似顿悟的感觉。“能够帮到您，也是我的荣幸！”他却总是这样谦虚地说。

闲看庭前花开落 厚积薄发方洞见

有些人可能会有疑问，交流短短十几分钟，看资料不过两三分钟，雷海军是如何一语点醒秦峰的呢？

很多接触过雷海军的人都知道，从业20来年的他，始终以开放、包容、共享的心态处事、执业，这不仅使他得到了同行的赞誉，更在法律界赢得了威名。

在北京银雷律师事务所的接待大厅中，每张茶几上都摆着《办案工具指引》手册，客户可以随便拿取，在此执业的律师则必须按照指引开展工作。而这本手册，正是雷海军多年工作经验的总结，是他的智慧结晶。

“他很开放，也能够共享，很难得。”很多律师看到这本“手册”时，常常会不自觉地说。

确实，律师本是一个很自我的职业，执业中充满了激烈的竞争。“谁愿意以开放的心态，把自己的经验拿出来与他人共享呢？”这不能不让人为他的举动点赞。

也正是开放、包容、共享的品质，使雷海军一直行走于法律的前沿，练就了一身的“真功夫”。他不仅出版过多部著作，引导人们用法律维护自身权益，更不遗余力地培养后辈。

“您把我们都培养出来了，哪天我们离开了律所，您不是亏了吗？”有律师跟雷海军开玩地说。

“只要能服务于法治中国建设，服务于百姓，就不亏！”雷海军的话不只是说说而已。当下，每天下午四点，新进律师的业务例会仍在天天举行，雷海军一得空，就会亲自到会，为新律师答疑解惑。

或许，在外人眼中，雷海军总是一副“闲看庭前花开落”的姿态，但如果不是背后下了苦功夫，哪能在短短十几分钟攀谈后，便让秦峰一时顿悟呢？只有厚积薄发，方能一眼洞见。而这种“厚积”，更多的还是源自于他开放、包容、共享的心态。

理论上讲，他更像是在塔钦小镇，为秦峰这样的朝圣者，指点迷津的智者。当秦峰之流，抵达止热寺时，看到身侧巍峨雄壮的冈仁波齐主峰时，他们才会想到那个山脚下，为他们指路的人。

编后语

秦峰的朝圣之路尚未走完，虽然雷海军的洞见，使他顿悟，但这也仅仅是一场咨询，秦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，而且前路还将更加艰辛。

有如走到止热寺的朝圣者一样，前边还有海拔5650米的卓玛拉山口在等着他们，那里雪山的小气候变化无穷，时而大风、时而大雪、时而冰雹，像极了原告的诉讼历程。